万向百亿资本突飞猛进-旗下上市公司陷入利益输送漩涡

民间资本谱系潮起潮落，各领风骚，但很难有持久的基础。成立53年的万向集团独树一帜，是“中国企业的常青树”。褒贬并存，万向系旗下上市公司多次卷入向控股股东输送利益的漩涡。

鲁以万向集团为源头和核心，枝繁叶茂。2017年，卢去世，他的儿子卢伟鼎接任。“万向系”经过鲁父子两代人的苦心经营，早已横跨产业和金融，营收超过1500亿元。其上市公司包括万向钱潮(000559。SZ)、承德露露(000848。SZ)、万向德农(600371。SH)和顺发恒业(000631。SZ)。陆伟鼎是上述四家上市公司的实际控制人。

在庞大的“万向体系”中，万向财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万向财务”)扮演着重要角色，是资金流动的主要阀门之一。

万向集团控股万向金融，持股超过66%。上述四家上市公司是万向金融的“储蓄大户”，截至今年6月底存款总额超过100亿元；万向金融会把资金借给鲁伟鼎搭建的金融平台万向控股等关联公司，“万向系”资金就是这么循环的。

万向集团董事长卢伟鼎来源：万向集团官网

与大多数资金雄厚的上市公司的理财收益相比，“万向”上市公司的存款收益并不高，甚至还要向外部金融机构融资。外界质疑“万向系”上市公司成为控股股东“提款机”，存在利益输送嫌疑。

今年11月，万向钱潮在投资者互动平台上回应称，公司在万向财务公司的存款利率与在银行的存款利率基本一致，或略高于外部银行的综合存款利率。本公司在财务公司的贷款利率以中国人民银行的标准贷款利率为基础。公司使用财务公司的平台和功能。财务公司不占用上市公司资金，不存在利益输送。

万向金融的资金安全也备受关注。2021年10月，万向金融因向非会员单位发放贷款、信贷管理粗心被监管部门处罚。

万向系上市公司长期拥有大量资金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吗时代周报记者多次联系万向集团相关负责人，始终未得到回复。

上市公司几百亿存款成“提款机”

万向集团始于1969年。25岁时，鲁在钱塘江畔创办了一家农机修理厂，并最终将其打造成一家营收过千亿的大型跨国企业集团。

陆也是最早拥抱资本市场的民营企业家之一。1994年1月，万向集团的子公司万向钱潮上市，成为第一家上市的乡镇企业。此后，鲁接连出击，万向先后拿下万向德农、承德露露、顺发恒业三家上市公司。

2002年，万向系成立浙江第一家财务公司万向财务，万向集团、万向钱潮、万向三农、德农种业分别持股66.08%、17.83%、9.59%、6.50%。万向财务的定位是加强企业集团资金的集中管理和提高企业集团资金的使用效率，为企业集团成员单位提供财务管理服务。

此后，万向系旗下的四家上市公司每年都与万向金融签订《金融服务框架性协议》。上市公司都声称这样可以降低公司运营成本，优化公司资金管理，提高资金运作能力，降低融资成本和融资风险。

万向金融四家上市公司存款逐年增加，目前占同期各公司货币资金的80%以上。例如，截至2006年12月底

截至2021年底，万向金融吸收存款199.14亿元。其中顺发恒业存款45.74亿元，承德露露存款24.94亿元，万向钱潮存款57.93亿元，万向德农存款4.11亿元，四家公司存款合计132.72亿元，占万向金融存款总额的6.665%。2022年上半年，万向金融吸收存款余额合计187.03亿元，这四家上市公司存款为100.76亿元，占比5.387%。

来源：万向集团官网

上市公司将资金存放在实控人旗下的财务公司并不少见，但一些企业集团有时会通过财务公司变相占用上市公司资金。“万向系”也遇到了类似的质疑，包括：上市公司在万向金融的存款利息是否公允，控股股东是否占用资金等多年来一直伴随着质疑。

这与万向上市公司在万向金融的存款收益较低有关。比如2006年承德露露在万向金融存款1.98亿元，存款利息只有2.83万元，可见利率之低。2021年承德露露在万向的财政存款年利率为0.35%-1.5%。在同一时期，董鹏饮料(605499。SH)均在3.46%以上。其他大部分资金充足的上市公司都投资了收益率更高的理财产品。

针对相关质疑，万向在2018年回应称，万向金融在为企业集团成员提供理财服务时合法合规，利率高于同期银行存款利率，得到监管部门认可，不存在利益占用。

不同的上市公司在万向金融的存款利率不同。2021年顺发恒业存款利率为0.35%-2.25%，获得利息6616.57万元；万向钱潮的存款利率为0.35%-3.4%，赚取的利息为1.2亿元，因此估计其资本回报率在2%左右。

2020年万向钱潮通过向控股股东万向集团非公开发行股票募集资金28亿元时，证监会在反馈意见中也围绕万向金融提出了多个问题，包括是否存在变相占用上市公司资金、侵占上市公司利益的情况。万向钱潮仍予以否认，并强调公司对万向金融的存取款有完全的自主权。

万向金融为这四家上市公司提供了数十亿的综合授信额度，但近年来上市公司很少对万向金融进行大额贷款。今年上半年，4家上市公司从万向金融获得的贷款余额为0。

上市公司并非没有融资需求。截至今年6月30日，万向钱潮短期贷款18.13亿元，长期贷款8.99亿元。

证监会还要求万向钱潮解释存贷款双高的合理性和必要性。万向钱潮解释称，存贷比高的主要原因是货币资金保持相对稳定，而贷款大幅增加；公司应收账款和存货占用资金较多，日常经营需要投入大量营运资金；满足战略投资的需要，所以是合理的，必要的。

“输血”关联公司，从房地产到金融

万向金融在吸收上市公司大额存款后，转手将资金贷给关联公司。截至2022年6月30日，万向金融发放的贷款余额为197.2亿元。

万向金融的资金流向也反映了万向系的战略转变。时代周报记者发现，顺发恒业大力发展房地产业务时，万向金融有大量资金流向这家公司。随着向新能源行业转型，万向金融的资金主要流向万向控股。

顺发恒业多年来一直在年报中披露，公司资金的主要来源包括万向金融的资金支持。

顺发恒业2013年年报显示，2011年9月至2013年9月，公司向万向金融借款超过16亿元；2014年年报显示，顺发恒业b

2016年顺发恒业首选外部融资。2016年顺发恒业发债融资12亿元，票面利率占比4.7%；同年，顺发恒业向银行借款4.97亿元，期限2-10年，贷款利率2.65%-4.90%。顺发恒业还发行了12亿元中期票据，期限为3年，利率为5.60%。顺发恒业2016年的财务费用也同比增长401.73%，达到3911万元。

2016年，顺发恒业及子公司在万向的金融存款为24.91亿元，存款利息收入为2810.39万元；以此计算，年化收益率约为1.1%。今年顺发恒业只从万向金融借了一笔4亿，7天后归还。

对“顺发恒业高息带入，再低息存入万向金融”的质疑。今年4月，顺发恒业回复投资者称，公司在万向金融的存款保证了公司货币资金的合理收益。不存在违法事项和操作，不存在“通过将富余资金存放于关联金融公司，间接提供资金给控股股东及其关联方使用”损害上市公司利益的行为。

2017年后，顺发恒业没有再向万向金融放贷，可能与公司战略转型有关。顺发恒业在2018年年报中透露，2016年以来对业务转型的战略思考和研究，目前正处于转型的重要时期。今年顺发恒业也公开表示，公司从房地产向新能源产业转型的方向已经非常明确。

万向控股是新的“大金融家”。

万向控股由鲁伟鼎绝对控股。在过去的十年里，万向控股在金融市场上扮演了先锋的角色。天眼查数据显示，万向控股参与控制了期货、信托、银行、私募基金等多家金融机构的股权。

万向控股的扩张离不开万向金融的持续资金支持。

时代周报记者从万向控股的披露报告中发现，截至2017年6月底，万向控股在万向金融获得授信额度84.70亿元，已使用额度33.71亿元；截至2018年6月底，发行人在万向金融获得授信额度70.05亿元，已使用授信额度30.85亿元；2019年，万向控股获得万向金融33.1亿元授信额度，使用额度11.95亿元；2020年，万向控股获得万向金融25亿元授信额度，年底授信额度20亿元。

万向控股2017年、2018年、2020年、2021年四期债券共融资42.5亿元，大部分用于偿还在万向金融的贷款；仅2020年就将发行债券融资11.5亿元，其中9.9亿元用于偿还在万向金融的借款；借款单位主要是万向控股及其旗下的万向租赁。

万向金融因违规被罚款。

万向金融除了房地产和金融领域，还去了万向系的其他成员公司，但也面临贷款多次无法收回的风险。

万向金融向万向旗下的上市公司大杨时嘉提供贷款。截至2021年6月末，海洋家族在万向金融的存款余额为9200万元，从万向金融获得的贷款金额为5.2亿元。

时代周报记者梳理发现，万向金融也曾向非控股企业发放贷款，也是因为对方无法还款而打官司。

裁判文书网2014年披露的一份民事判决书显示，2012年，万向金融向浙江尖山光电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尖山光电”)发放贷款5600万元，用于资金周转。贷款期限为2012年9月3日至2013年8月2日，贷款利率为月息5.5%。但尖山光电生产经营恶化，未能按时偿还利息。万向金融将其告上法庭。

时代周报记者注意到，万向金融还向万向旗下的汉川数控机床有限公司(下称“汉川机床”)放贷，该公司面临无法收回的风险。

2014年7月18日，汉川机床与万向金融签订了最高额抵押合同。汉川

2015年10月，通联资本入主汉川机床，万向系退出。之后汉川机床经营不善，最终资不抵债。2017年被万向金融申请破产重整。2021年12月，陆伟鼎控制的康正吕雉(汉中)公司以底价4.8亿元拍下汉川机床。

不仅如此，万向金融还因向非会员单位发放贷款受到监管处罚。

2021年9月，浙江银保监局作出处罚决定。万向金融存在两个主要违法事实：向非成员单位提供结算服务和发放贷款，重组贷款风险分类不准确，信贷管理不审慎。浙江银保监局对其罚款70万元。

2021年10月底，万向钱潮在投资者互动平台上表示，万向金融已积极整改，运营正常。

2021年12月底，万向金融法定代表人及管理团队发生变更。原法定代表人傅志芳离职，由刘一麟接任。傅芝芳也辞去了董事长和总经理的职务，而刘志刚接任董事长，刘一麟接任总经理。

2022年上半年，万向金融营业收入1.25亿元，净利润1.06亿元。这个营收和利润规模已经超过顺发恒业和万向德农。同期，万向德农营收1.24亿元，净利润4851万元。顺发恒业营收1.24亿元，净利润6194万元。

截至今年6月底，顺发恒业在万向的金融存款超过50亿元。投资人在互动平台上反复询问：公司已经筹划转型好几年了。万向金融沉淀的几十亿资金是否存在问题，影响公司业务发展

“公司在万向金融的存款是安全的。”今年2月，顺发恒业回应。